日韩打响贸易战 曾经紧密的关系为何急剧脱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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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地铁标语抗议日本“经济报复”。图据东方IC

8月2日，突如其来的日韩贸易战又出新闻——日本内阁会议决定将韩国从其出口的“白名单”中删除。由此产生的影响是直接的，韩国投资证券公司的研究报告表明，韩国企业从日本进口的1120种战略材料中有857种需要经过单独审批。即便不是禁运，韩国总统文在寅已经将日本的行动视为“经济侵略”。而日本防务省一直坚持认为，这一举动只是有关军备控制的常规行政命令。

而在一天前，参加东盟地区外长会议的韩国外长康京和在与日本外相河野太郎会晤之后表示说，如果日本执意这么做，韩国有可能退出军事情报共享的协议。从去年强征劳工案纷争升级，到如今的贸易摩擦加剧，短短十个月时间里，日韩关系走到了十字路口，曾经渐趋紧密的日韩关系在急剧脱钩。

日本动用“大杀器”暴露两国关系

日本政府7月1日宣布对韩国进行出口管制之后，两国关系急剧恶化，日方管制的氟化氢、氟聚酰胺、抗蚀剂三种原料都是韩国电子制造业的命门。韩国严重依赖日本，如果没有这些原料，韩国的电子工业将遭受重创。三星太子李在镕曾紧急飞赴日本进行磋商，可以看到，安倍首相对韩国的打击是精准和凌厉的，时机选择上也是非常讲求策略，他可以用此事件来提振选情。

对韩国来说，日本的出口管制来得有些突然，包括三星在内的企业都有些措手不及。文在寅总统取消了暑期的休假，在青瓦台制定应对日本“经济侵略”的战略。

这次日本对韩国动了“大杀器”，让日韩关系的性质、结构暴露出来。从7月1日对三种战略性原料进行出口管制到8月2日“如约”将韩国清除出“白名单”，在这一连贯动作的背后是安倍首相对文在寅总统的“忍无可忍”。文在寅在当选总统之后，韩国的对日政策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早在朴槿惠总统执政后期，日韩关系升温，两国就“慰安妇”以及军事情报保护协定等重大议题达成了协议。文在寅总统上台之后，认为日本政府当时在韩国政府处于混乱之际达成了这个协议，对韩国不公。

慰安妇问题、“强征劳工问题”在最近两年不断发酵，引发更多日韩之间悬而未决的历史问题暴露出来。

从结构来说，日本对韩国仍具强制力

在朴正熙时期，韩国需要依赖日本进行工业化和现代化，有些问题就被压制下来或者说搁置起来，而随着韩国经济的起飞，日韩之间的差距缩小，在产业上越来越具有竞争性，历史问题、领土问题就会凸显出来。韩国在钢铁、造船、汽车对日本形成了赶超的态势，在智能手机时代，韩国三星与美国苹果旗鼓相当，日本的电子产业似乎沉寂下来。

日韩关系从过去韩国依赖日本，到现在的相互依赖，甚至韩国在某些领域可以分庭抗礼。而这次日本对韩国出重手，无疑让韩国看到了日韩之间的经济差距，日本依然处于全球产业链的高端，日本企业占据了产业的上游，逐渐将加工组装的环节转移出去。不对等的相互依赖形成了权力，从结构来说，日本对韩国依然具有强制力。

日韩关系与韩国的民族情感紧密相连，对日强硬无疑会提振支持率。虽然韩国企业界遭受了极大的压力，文在寅的支持率却在反弹，连反对党也不得不站在文在寅一边。日前，韩国执政党共同民主党党内研究机构的报告指出，对日强硬有利于明年的国会议员选举。然而，利用和动员民族主义情绪来换取支持率，难以长久。对于安倍政府而言，更不会自己结束自己挑起的这场“东亚贸易战”。

文|孙兴杰

作者为吉林大学国际关系研究所副所长